王汉锋:捕捉资产轮动的高阶信号 利率和债券价格负相关
文/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 王汉锋、李求索
摘要
信贷的“二阶变化”为预判大类资产走势提供关键线索
中国处于疫情之后经济复苏周期的后半程,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速可能比去年同期相对放缓,货币政策可能比去年下半年紧,信贷增量可能比去年下半年低——这些宏观变量的“一阶变化”,已基本被市场预期,对预测大类资产未来走势的作用有限。在当前市场环境下,宏观变量的“二阶变化”,也就是“变化的变化”,可能对市场的影响更大。我们发现广义信贷的“二阶变化”——“信贷脉冲”对大类资产走势与短周期增长有较好的预测效果。
“信贷脉冲”定义为新增广义信贷占GDP比值的变化。从理论上说,“信贷脉冲”影响未来短周期的经济增长。而资产定价反映经济基本面,所以“信贷脉冲”也会影响大类资产的未来走势。历史信贷周期的实证检验结果显示,“信贷脉冲”领先中国股票市场约6个月,信用债市场约4个月,商品市场约8个月,国际股票市场约10个月,滞后中国国债市场约2个月。
图表1: 信贷脉冲滞后国债利率2个月左右
资料来源:Bloomberg,万得资讯,中金公司研究部
图表2: 信贷脉冲领先股票6个月左右
资料来源:Bloomberg,万得资讯,中金公司研究部
图表3: 信贷脉冲领先工业金属8个月左右
资料来源:Bloomberg,万得资讯,中金公司研究部
基于中金宏观组对社融与信贷数据的预测,我们构建的“信贷脉冲”指标有可能于今年5月份左右触底,其含义为虽然今年下半年广义信贷存量(社会总融资)增速仍在下降,但下降趋势逐渐缓和。根据信贷脉冲与大类资产走势的关系,结合目前经济金融形势,我们对未来大类资产走势的判断如下:
股票“中期调整”进入尾声,短线仍可能有反复。由于信贷投放向股票市场传导存在时滞,过去几个月信贷增速放缓可能继续向股票市场释放压力。与此同时,股票市场整体估值已经接近历史平均水平,情绪指标也接近目标区域,继续大跌的可能性也相对较小。我们判断股票市场的“中期调整”在进入尾声,但短期内缺乏新的动力造成大跌大涨。
利率债配置价值开始凸显。信贷脉冲信号显示国债利率应该在今年4-5月份到达下行拐点。最近国债利率确实已经有所下降,与信贷脉冲预测吻合。除此之外,国债利率在美债利率骤升期间表现出较强韧性,股债相对吸引力模型也显示国债估值相对较低,说明利率债的估值调整可能已经相对彻底。
商品短期保持向上动能,但震荡分化风险上升。根据信贷脉冲轨迹预测,工业金属存在一定下行风险。从短期看,受到国内环保限产政策与海外资源出口国疫情反复影响,工业金属的供给端收紧可能继续为商品尤其是工业金属提供动能。但缺少信贷脉冲支持,商品高位震荡的可能性增加。
海外风险资产受益于复苏加速,保持超配。由于信贷脉冲从中国向海外传导需要较长时间(约10个月),信贷脉冲去年的触顶对于国际风险资产上行空间的影响初步显现。但是综合看来,全球错位复苏仍是海外资产配置的主线。发达国家经济复苏预期强劲,风险资产对利空因素(信贷脉冲减弱、流动性转向、美债利率上升)的韧性较强,因此我们建议保持超配。
正文
信贷的“二阶变化”为预判大类资产走势提供关键线索
中国处于疫情之后经济复苏周期的后半程,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速可能比去年同期相对放缓,货币政策比去年下半年紧,信贷增量比去年下半年低——这些宏观变量的“一阶变化”,已被市场充分预期,对预测大类资产未来走势的作用有限。在当前市场环境下,宏观变量的“二阶变化”, 也就是“变化的变化”,可能对市场的影响更大。比如说,虽然今年的货币政策比去年紧、信贷增量比去年少,但是如果政策收紧的程度有所放缓、信贷增量减少的速度有所下降,则可能引起基本面与预期的偏离,最终改变资产价格走势。
在中国诸多宏观变量中,我们认为广义信贷(社会总融资)的“二阶变化”是预测经济前景和资产价格的一个关键变量。一方面因为中国经济很大程度上由信贷驱动,另一方面,信贷政策本身就是央行货币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业界常用的信贷指标(如社融存量同比)虽然对资产价格走势有一定的预测作用,但相关性并不稳定,可能与指标构造方法有关(社融存量同比反映广义信贷的“一阶变化”)。与传统指标不同,我们构造了一个“信贷脉冲”指标,反映广义信贷的“二阶变化”。我们发现“信贷脉冲”对大类资产未来走势与经济增长有很好的预测拟合效果(图表1-4)。
什么是“信贷脉冲”?
“信贷脉冲”由德银经济学家Michael Biggs提出[1],定义为新增广义信贷占GDP比值的变化。由于新增广义信贷是信贷存量的“一阶变化”,而“信贷脉冲”是新增信贷经过GDP标准化之后的“一阶变化”,所以“信贷脉冲”是信贷存量的“二阶变化”。作为对比,业内使用较多的信贷指标“社融存量同比”计算的是信贷存量的变化与信贷存量的比值,反映信贷存量的“一阶变化”。
“信贷脉冲”的影响机制
为什么要特别关注信贷存量的“二阶变化”呢?从经济学原理出发,信贷存量的“二阶变化”直接影响经济增长率。信贷存量的“一阶变化”,也就是新增信贷,形成投资总额(I),本身就是GDP金额的一部分(GDP由消费、投资、政府支出与净出口组成,即Y = C + I + G+ NX)。根据定义,“信贷脉冲”近似等于投资变化与GDP的比值,这恰好对应新信贷投放贡献的GDP增长率。由于资产定价最终反映经济基本面,所以“信贷脉冲”也会影响大类资产价格走势。
信贷脉冲与国债利率反向变动(图表1),体现了信用周期与货币政策的联动。如果把利率下行作为货币政策宽松的信号,信贷脉冲上行作为信用边际宽松的信号,图表1表示货币宽松伴随信用边际宽松,货币收紧伴随信用边际收紧。注意这里我们区分信用的“宽松”与“边际宽松”:即使信用总体较紧但如果收紧的趋势有所放缓,也会反映为信用边际宽松,此时信贷脉冲上行。由于政策边际变化大多数情况下由狭义货币向广义货币(即信用)传导,并且国债市场投资者可能会预判货币政策变化,国债利率对政策的边界变化更为敏感。实际观察到10年期国债利率领先信贷脉冲2个月左右。
信贷脉冲与股票走势同向变动 (图表2)。信贷脉冲信号增强时,表明金融体系向实体经济输入资金的相对增速正在提升,刺激固定资产投资,进而改善市场对于企业的盈利预期,推动股价上涨。与此同时,由于国债利率(无风险利率)一般伴随信贷脉冲信号增强而下降,根据现金流贴现模型,利率下行也会推升股票估值。由于在信用扩张增速见顶之后,新增信贷对于实体经济的支撑效应仍在释放,实际观察到信贷脉冲领先股票走势6个月左右。
信贷脉冲与大宗商品走势同向变动(图表3)。信贷脉冲信号走强,投入房地产和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增加,提振大宗商品需求,尤其是工业金属的价格。另一方面,信贷脉冲之后的经济好转往往推高通胀预期,也对大宗商品价格提供支撑。实际观察到大宗商品对于信贷脉冲的反应存在8个月左右的时滞。
信贷脉冲与信用利差走势反向变动(图表4)。信贷脉冲与信用利差的关系相对复杂,原因在于存在两条方向相反的影响机制:首先,从供给-需求的角度讲,信贷脉冲走强,意味着信贷供给量增加,信贷资产价格走弱。由于信贷利率与债券价格负相关,信贷资产价格走弱意味信贷利率上行,信用利差走宽,最终表现为信贷脉冲与信用利差同向变动;另一方面,信贷脉冲增强一般伴随资金面宽松与利率下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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